反复斟酌了两日,我决定在阿斌和楠姐离开西藏前,开启一场阿里之旅。
临行前的夜晚,我们吃了最后一顿藏餐。用餐过程中,我总是咳嗽不止,他们每每见状,都要关切询问状况,鉴于阿里地区的严苛环境,他们颇为忧心,但我仍执意前往。一是怕自己成为最后剩下的那个,二是觉得西藏最具观赏性的风景当属阿里,随意说出一处景色的名称,都能令人心生向往。饭后,我主动买单,以此缔结下这份友谊之约。
此前的种种设想,我逐一规避,直至启程之日的清晨,阿斌和楠姐却早早起床为我送行。他们深知我的咳嗽还未痊愈,反复叮嘱我注意安全,时刻谨慎。
楠姐嘱咐我:“进入阿里,若实在不行就退出来……”
我拍拍胸腹说:“放心,我肯定没问题……”
我们相互拥抱完成这一场分别礼,带着楠姐给予的一杯卡布奇诺,我踏上了新的旅程。
此次阿里之行是我与另外的新同伴共同包车,因由旅行社牵头组队,直至发车时,我们才首次碰面。车上除了司机师傅,还有小王、小李、叶子和我。小王和小李是一对情侣,叶子是个佛门姑娘,我们四个人年纪差不多,而我竟成了其中年龄最小的一个。
新的旅程在这一刻缓缓开始,我因为这奇怪的咳嗽毛病,一直不敢随便说话,但凡开口说话就会被外界的冷空气刺激而引发咳嗽,每当如此,我必须用力咳上几下,才能把余下的话说完…
新同伴们也开始询问我的病情,也担心我前往阿里会因咳嗽引发肺水肿等问题,我倍感温暖,不厌其烦地跟他们解释,这一切都在我所能承受范围之内。
汽车一路疾驰,在进入阿里地区之前,我们需要再度途经山南地区,也又一次路过羊卓雍错。此番又见羊湖,已不似起初那般兴奋。我默默站在高处,凝忘着波光粼粼的湖面,内心无比平静,好似与一位老友相互寒暄…
中午,我们抵达浪卡子解决午饭,再次享用那桶售价 75 元的米饭,我已见怪不怪了,因为只有这一家饭店营业,我们别无选择…
还是妥妥的两大碗米饭,只不过这次吃起来感觉比上一次香多了,我已然与高反完成了磨合期,此时的我皮肤黝黑,披上一身藏袍我就能变成藏族人。看起来两个女孩的饭量似乎不太好,仅仅小半碗饭便再也吃不下了,询问后得知她们刚到西藏才两天,如此大胆,我不禁开始担心她们能否适应高原缺氧的环境。
用过午饭,我们折返至浪卡子的边境检查站,在岔路口选择了另一条路,此路正通往卡若拉冰川。
卡若拉冰川的名气颇大,因为先后有电影《红河谷》、《江孜之战》、《云水谣》在此拍摄外景,故而众多旅行者都会在此观赏冰川。然而遗憾的是,因《红河谷》拍摄时为制造真实的雪崩情境,摄制组利用炸药在卡若拉冰川上炸出一个三角形的缺口,此缺口再也无法填补,严重的影响了冰川的美观。
卡若拉冰川背靠西藏四大高峰之一的乃钦康桑峰南坡,规模之大,有 9.4 平方公里之广。冰川上部是坡度较为平缓的冰帽,下部则是两个呈悬冰川形式的冰舌。冰川前缘由于基岩山丘起伏,致使冰舌前缘缓慢移动的冰层顶部产生张裂。冰雪沿冰层张裂消融,造就了壮丽多姿的冰塔林。在冰塔林上,因雪尘相间而呈现出各种奇异的褶曲,宛如能工巧匠精心雕琢的花纹图案。
巨大的卡若拉冰川从山顶云雾飘渺处,一直延伸至距公路仅几百米的路边,晶莹幽蓝中,带来些许凉嗖嗖的感觉。冰川整体呈黑白分层形态,虽受公路灰尘影响,但冰川上半部在阳光照耀下,宛如一幅巨型冰霜唐卡悬挂于山壁之上,熠熠生辉。
也是因为如此,卡若拉冰川的观赏体验很是一般。人们无法走入冰川,只能在栈道上只能仰头观看,这与随便游览一个景点别无二致,以至于大多数人仅观看几分钟就消费掉了几十块钱的门票,性价比实在不足。加之景区附近总有一些神出鬼没的藏民向游客兜售廉价的藏饰,如果不买就会被他死缠烂打,强行推销,搞得人们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,烦人的很…
我们的司机师傅对这些兜售商品的藏族商人十分熟悉,见我们被这些人纠缠不休,便把我们挡在身后,统统赶到车上,关上门窗,发动车子,瞅准机会,一溜烟儿就跑掉了。
卡若拉冰川不远处矗立着斯米拉神山,斯米拉在藏语中意为“天珠”,相传从前在此可捡拾天珠,或许正因如此得名。
斯米拉神山环抱一座碧绿的湖泊,名为斯米拉湖。因其湖形颇像羊湖,站在观景台边远眺时,仿若又回到了羊卓雍错,只不过一个翠蓝,一个碧绿,她俩宛如一对孪生姐妹,美得令人赞叹不已…
其实,斯米拉湖是一座人工水库,被叫做满拉水库。它是以灌溉、发电为主,兼有防洪、旅游等综合效益的大型水利建设项目,具有“西藏第一坝”之称。虽是人工建造,但仍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,她的颜值在湖泊林立的藏区也占得一席之地。
离开满拉水库,再走两个小时,我们便抵达到江孜县城,原计划是要参观江孜古堡的,但天色似乎渐晚,景点的服务人员都下班了,我们只得作罢。
可令人惊喜的是,在江孜县,我们竟偶遇了此前林芝之旅的包车师傅——龙哥,龙哥正带领一队游客赶往珠峰,他见我们仅有四人,气势略显单调,于是提议大家一起组队前往,如此一来,便热闹多了。
我们一拍即合,遂计划当晚就前往日喀则,休息一晚,次日径直抵珠峰大本营。